导读:手臂骨折手术,3万元骨科手术多少钱中医和西医完全不同领域的疾病群如何选择?如何比较疗效?中医治疗的付费标准如何确定?如何衡量治疗的性价比?柳州市医疗保险局进行了医疗保险改
手臂骨折手术,3万元骨科手术多少钱
中医和西医完全不同领域的疾病群如何选择?如何比较疗效?中医治疗的付费标准如何确定?如何衡量治疗的性价比?柳州市医疗保险局进行了医疗保险改革实践。
2020年12月27日,86岁的广西柳州市民陈如军(化名)在一家商场上楼梯时摔倒。她右臀手腕着地,肿痛持续了4个小时后,去了离家最近的柳州市中医院。
西医和中医的双重诊断得到了相同的结果:桡骨远端骨折。
拍片确定骨折位置后,她由一位有25年骨外科经验的中医进行了复位,用透气性好的砂皮夹板固定,住院12天。
直到她出院,支付了5000元左右(750元左右)的全部医疗费用的15%时,她和家人才完全意识到,这次意外和随机选择的中医院,让陈君如参加了中国唯一的医保改革实践。
她没有想到,自己住院,不需要二次住院取钢板,复位时只感到几十秒的疼痛,会同时为自己和医保基金省下几千块钱。柳州市中医院也盈利1万多元(医保基金结余留用)。
这是广西柳州市自2017年7月实施DRG医保支付以来,于2018年开始尝试的“中医疗效价值支付”。
这种新的医疗保险支付方式是对基于西医的DRG医疗保险支付方式的补充。它将一些疗效相当但费用更低的中医治疗和西医治疗纳入医保支付体系。
“省下医保费用和患者费用,医院多赚点结余资金,一些中医疗法不仅保留,还能发扬光大。”一些来柳州考察的医保专家和官员看到了这种做法最理想的部分,惊叹不已。一些学者甚至将其概括为“中医的DRG”。
当年在柳州推行DRG改革,推行“中医疗效价值付费”的柳州市医保中心主任兰志成,听到“中医DRG”的总结,连连摇头。他并不认同这种“抬高”:“DRG的分组和疾病编码是以西医为基础的,中医和西医是两个体系,所以中医应该搞DRG。
多年前曾在中医院工作过,几千年来中医对一些疾病的无创、快速、有效的治疗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自从DRG实施后,他担心手术可能会代替非手术方向治疗骨折,一些有优势的中医治疗项目逐渐被放弃。
经过两年多的实践,兰志成坦言,这种探索还没有形成体系,而且“实用、粗糙、苛刻”——经过中医院上报的80多种中医治疗病种,医保只确定了17种可以规范的病种。
可想而知,这也是柳州市医保、医院、专家在实践中反复讨论的问题:在中医和西医完全不同的领域,如何选择纳入群体的病种?如何比较疗效?中医治疗的付费标准如何确定?如何衡量治疗的性价比?
医保局担忧:DRG手术定位将冲击中医技术。
广西中医医院有两个院区。旧的在市中心,靠近留侯公园,柳州的一个标志。
这是柳州唯一的一家中医院,也是柳州十家三甲医院中唯一的一家。它的病人很多,尤其是医院的上级科室和最大的骨科:住院楼的骨科病房,走廊里加床。原来的30个床位增加到了50个。
多年来,骨科住院骨折患者有1/3需要移动手术,2/3患者不需要手术。保守治疗(既包括中医手法复位,也包括西医石膏外固定)可恢复。
手术手术和中医保守治疗相结合一直是中医院的优势:科室医生大多持有中医证。比如中医院骨科主任杨雪仪,既能做骨折的手术手术,又能做中医手法复位。但是在西医医院,同样资质的中医医生少之又少。即使是西医医院的中医科,大部分医生也不是骨科专业的。所以在遇到符合手术证词的骨折患者时,以西医为主的医院多以手术治疗。
中医保守治疗的骨折患者不需要手术进行钢板的取放,不仅住院时间短,痛苦小,费用少。
△在柳州市中医院老院区综合骨科病房,很多老年患者不适合手术治疗,需要辅以中医康复治疗。(朱雪琪摄)
2018年初,柳州DRG支付已覆盖所有疾病。关于中医如何分组的问题,相关疾病的病例首页需要填写双重诊断结果。以骨折为例,中医诊断骨折及气滞血瘀,西医诊断特定掌骨骨折或桡骨远端骨折。最后,按西医的诊断代码对疾病的支付进行分组。
DRG是一个起源于西方,基于西医疾病诊断数据库进行分组支付的工具。一个重要的分组规则是根据治疗费用:分为手术组和非手术组。一般手术组的费用比非手术组高。也就是说,如果同一疾病的最终治疗结果相同,那么手术组的费用会高于非手术组,医保支付的总额,手术
柳州市中医医院认为,与西医医院相比,该医院患的是DRG点穴法。“我用中医的复位手法治好了骨折的病人,出院时填了病历的第一页。我们的治疗方法只能进内科ICD组,内科组的分基本只有手术组的1/10。”柳州市中医院医保科主任尹小兰质疑,“骨折也能治好。为什么只能采取1/10的西医疗法?”
其实这种现象在DRG点法实施前也有,但是采用DRG点法后,中医院心理上感觉更不公平了。
如果不做改变,那么在骨折患者的治疗上,无论是西医为主的医院还是中医院都倾向于采用手术的方式。
这意味着,像陈如君这样的骨折患者,如果在2018年住进中医院,她将很可能面临西医: 手术,钢板殴打一样的待遇。打了一年左右的钢板,她还要进行第二次手术脱钢板。
两种方式成本相差10倍!fracture 手术的DRG合约费大概是3万元。骨折患者如果用中医的复位夹板法治疗,只能加入内科,签约费只有手术组的十分之一——也就是医保只出3000元左右。
只要一个医院骨折手术的费用低于3万元,差额就被医院“赚”走了。一般来说,一个骨折手术的医院能赚1万元左右;随着骨科的保守治疗,医院的利润降到了几百元甚至亏损——几倍的收入差距,医院显然倾向于选择收入更高的那一家。
像陈如君这样的患者,如果骨折手术,自付费用就要涨到6000元,比只做复位手术要贵5000元。而且,像她这样86岁的老人,还要承受两次手术的痛苦,还要面对不可预知的并发症。
见过这种症状的兰志成很担心:“我们不能因为做了DRG,医院就做手术,就造成一种导向,中医的优势慢慢消失。”
此时,感觉不公平的柳州市中医院并没有放弃骨科这个优势项目。他们向医保部门提交了自己的意见和建议。这个建议与医保部门的考虑不谋而合。于是就有了中医疗效值付费的方案。DRG在柳州实施三年多以来,医院与医保的谈判机制已经成为DRG固有的一部分。柳州一家三甲医院的院长说,“柳州医保部门是合理的。虽然医保要监管医院,但只要医院给出合理的理由,医保部门检查后一般都会采纳。”
柳州市医保局作为医保的缴费方,希望减轻参保人的个人负担和医保基金的支出压力,也希望通过医保支付来扶持一些中医特色专科。
研讨会上的分歧:来自西医总裁的强烈反对
然而,当柳州市中医疗效值付费方案被提上讨论台面时,遭到了部分西医医院的反对,某西医医院院长强烈反对该方案。
尹小兰记得,柳州市医保局召集所有三级医院代表,讨论中医院纳入支付的病种、病种准入标准、病种考核标准、支付方式等问题。几乎每一轮讨论,中医和西医都有不小的分歧。
首先,双方对疾病的选择意见不同。
选取我院中医优势学科,计算治疗的临床路径、费用和疗效评价。医保部门会组织本专业的专家对相关数据和方案进行分析论证,最后由医院代表对方案进行投票表决,投票通过后确定为具有有偿治愈价值的病种。
柳州市中医院最初提交的方案中,有80多个病种,但经过几轮筛选,最终获批的只有10个——近90%的病种被否决。
剩下的最后10种疾病有一个共同点:“内科和手术的治疗方法有很大不同,但我们可以保证中医的治疗方法可以达到手术的相同效果。”尹小兰在八点钟向文健解释。
在这10个疾病群中,骨科疾病有7个,占大多数——包括桡骨远端骨折、锁骨骨折等不同部位的骨折疾病6个,加上腰椎间盘突出;肛肠科有两种疾病,血栓性外痔和混合痔。一种妇科病是宫外孕。
“对于这10种疾病,我们可以制定清晰明确的疗效评估方法,比如骨折类疾病。通过影像检查可以直观的看到对线的功能恢复。”
以陈如军桡骨远端骨折为例,在最终的实施方案中,中医采用了手法复位、外固定调整、中药膏外敷、中药离子导入四种基本治疗方法。
△陈如军的手臂已经缠上了白纱布,纱布下面是沙树皮用来固定。(朱雪琪摄)
判断出院疗效有三个标准:骨折局部肿胀、疼痛缓解;外固定能有效固定骨折;连续三次常规X线检查显示骨折对线稳定,达到功能复位标准。
疾病类型确定后,另一个争议是疾病类型准入标准,即什么样的患者可以入组。
医保部门担心轻症患者住院。“最大的问题是入院指征低。像腰椎间盘突出这样的疾病,人数很多。如果医院为了增加收入而让门诊病人住院治疗,就会浪费大量的医保基金。”兰志成说。
对于西医医院来说,相当于从他们的嘴里分了一块蛋糕:在全市一个病种的总费用固定的情况下,如果一个患者群体加入更多的群体,积分值会变小,医院的医保收入会减少。
最终的解决方案是,所有可以归为“疗效值付费”的病例,必须满足入院指征手术。以腰椎间盘突出症为例,收入住院的证据有五个,包括视觉模拟疼痛指数≥4;影像学检查和西医手术适应症是同一个标准;以及在医疗保险定点医疗机构门诊或住院规范化治疗超过1周无效等。
同时,医保部门还会对每一份申报中医疗效值的付费病历进行专门的岗位审核,由专人管理。
此外,集团中医疗效价值付费,医院也需要接受疗效“保质期”:中医疗效付费的情况下,患者出院后3个月内再次住院的,医保报销的所有费用全部退还;如果24个月内没有再入院,医保100%赔付。
如果患者在3至24个月内再次住院,医保支付只报销固定期限的25%、50%和75%。
医保部门为了在小医院防小病治大病,只能在能治疗相应疾病的医院支付中医的疗效值手术。
当准入标准变得严格到近乎严格的时候,得到了参与的医院和专家的认可。
支付标准制定难:同样疗效,中医疗法80%按西医分配。
在医疗保险的具体支付标准上,研讨会上仍难以达成一致。
在柳州市医保局最初的设计思路中,“不管用什么方法治好这个病,医保给多少钱。”兰志成解释道。
以陈汝军治疗桡骨远端骨折为例。若西医按手术治疗,医保赔付2万元,则中医手法复位治疗,医保也赔付2万元。
“当时西医的大部分专家都反对,中医的专家都同意。”兰志成回忆道。
两种态度的背后是成本的差异。2万元对于中医院和西医医院来说,费用相差很大。除了医生的人工成本和住院成本,中医的人工减量成本只需要一些活血化瘀的药物。据DRG说,医院将在医疗保险的结余中保留大量资金。
尹小兰算了一笔账。骨折手术最便宜的钢钉也要七八千。一次性手术费加上住院费将近两万元。一年左右,又要七八千才能拿到钢钉,加起来总成本将近3万元。
△柳州市中医院,用手术治疗的骨折患者需要钉钉子。(朱雪琪摄)
但按照住院总天数≥12天的限制,中医住院总费用也不过五六千元。如果医保按100%配置(两年内患者不会再次住院),剩下的就是医院的利润——这么高的利润,医院有意见也不足为奇西医了。
“因为中国西医无法达成共识,我提出按照中医的价值和疗效各出80%,谈判就要妥协,大家就各让一半。”然而,在举手表决阶段,蓝志成的提议仍然未获通过。
像西医医学生态,西医在谈判专家组中占据多数。按照以往的议事规则,所有方案都要举手表决,多数专家同意才能通过,所以中医院提出的中医医疗价值付费方案基本不可能通过表决。
僵持了一段时间后,兰志成作为医保部门的领导,下定决心,决定先试一试,如果出现大量小病入院等不可控情况,再停止。他给出的理由也让西医难以反驳。“做手术的医生反对,多少受到了一些利益因素的干扰。况且,疗效价值付费的一个原则就是注重公平。同等疗效下,做手术其实消耗的医疗资源更多。如果西医医院有能力,也可以做中医治疗。”
2018年6月1日,经过无数轮讨论,柳州市医保局发布48号文,含10种疾病的中药疗效值支付正式落地。
在双赢的情况下,政策需要不断完善。
2018年6月至2019年6月一年间,柳州市中医院共开展了576例按治愈值付费的病例。在严格的入院指征、疗效保质期标准下,医保局和西医医院之前担心的入组人数骤增的问题并没有出现,病例数保持稳定。
医保、医院、患者三方的共赢局面也随之出现:这576例实际发生的医疗费用总额为294.71万元,平均每例治疗费用为5000余元,节约医保资金近142万;2019年,患者个人自付费用平均下降1900元;此外,这576名患者还将为医院带来数百万的医保盈余留存收入,作为绩效给相关部门。
这无疑将使医院更加积极地探索中医药适宜技术的应用。
自2019年7月起,新增7种具有有偿治愈价值的疾病,均为骨折类疾病。到目前为止,疾病的数量已经扩大到17种。
柳州市医保局的做法也引起了很多地区中医院的兴趣。尹小兰出去讲课了。“我讲完后,大家对我们按治愈价值付费的部分很感兴趣。我们总觉得自己很赚钱,但是我把规定说清楚之后,他们说:“天啊,太难做了。"
出院后,为了避免患者复发,医院被扣了相应的分。两年内,柳州市中医院安排专人负责每一位按疗效值付费的患者,定期电话随访。
医院要做的病人随访和教育工作,是医保部门的一个意外收获:“这无形中实现了我们医改的另一个预期效果。”兰志成说。
在改革的过程中提高。改革初期,可以尽快进行中医疗效价值的支付。柳州市中医院主动提出疗效“保质期”和标准住院天数的限制,以缓解医保部门对“治疗不足”的担忧。
根据疾病的临床路径,患者的住院天数从10天到14天不等。但在实施过程中,中医院越来越多地对住院天数的限制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如果看床位周转率的话,我12天做手术就能周转三个病人,床位产量在下降。”尹小兰反映。
“医院总想利润最大化,那不行。如果取消住院天数的要求,如何保证医院不会因为床位周转而减少治疗?很难。”兰志成反驳了这个要求。
医保与医院的博弈,对于从事医保20多年的兰志成来说,已经成为一种常态。“即使在双赢的情况下,医保也应该继续扮演裁判的角色。”
DRG支付改革前,医院为了分配总预算的指标,互相吵架,大家都觉得不公平;改革后医院要争分组,要数,要数,改革需要在过程中不断完善。
但三方对柳州医保支付改革的双赢结果都很满意。就医院而言,改革前大家都觉得医保拨付的资金使用没有得到足够的体现,每年都有不同程度的因超标被拒付。但改革后,管理好的医院不会超支,还会有结余奖励。以柳州市人民医院为例,DRG改革前,柳州市人民医院每年因超出预算总额被医保拒付1000多万元;三年来,医院仅职工医保每年就能收入近3000万元。虽然医院总是吵吵闹闹的,但是大家都不愿意让医疗机构回到改革前的做法。
“好在我们医保部门和医院已经达成共识。我们不主张用行政命令直接发文命令医疗机构怎么做。我们建立了协商沟通机制,大家可以讨论确定方案。但规则是大家定的,大家都需要遵守。”兰志成告诉八点文健,这也是柳市在多方压力下仍能实施治愈性赔付的重要原因。
朱雪琪|写作
王晨|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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